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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6章不是小男孩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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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6章 不是小男孩了

錢乙寫過當前醫療水平巔峰的兒科著作。林玄禮的書房裏有一本,他這幾天翻了翻,看倒是能看懂,將近二十年前在中醫大裏學的,不只是中醫,還有西醫。

他當年肄業就是因為要背的書太多,實在背不下來,大一一結束就知道自己完蛋了,這輩子都不可能成為好醫生的,今天背明天忘,興趣快速崩塌消失,只剩下痛苦和勉強。現在努力回憶半天,也想起來一些事,嬰幼兒的治療是最難的,他們在最脆弱、最容易生病時沒法描述病情,只能化驗和拍片來探查病因,攝取的營養元素全靠母乳。現在這兩種方式都不用不了,也就是全憑經驗和寶寶本身的抵抗力。

……

早上去問安時,向太後催促道:“你也總算娶了你喜歡的女人,娶了快三個月,今年哀家能得到喜訊麽?”

林玄禮打了個哈哈:“我在努力呢,非常努力。”小豪豬號稱她只要不想要就懷不上,可能是用內功逼出去了?總不能是小胖熊和小豪豬之間有生殖隔離。

不僅向太後聽了臉紅,旁邊陪坐的先帝嬪妃,官家臨幸過的幾個美人本來也在這裏請安,都回避去了。都紅了臉。

向太後帶頭一起啐他:“說什麽混賬話。”

“呸!誰管你努力不努力的。”

“不要臉。”

林玄禮猶豫了一下,故意逗這些中老年風韻猶存的美女:“那我以後不努力了?”

向太後合攏手裏的折扇:“你過來。”

林玄禮伸手過去:“打吧打吧,我就是開個玩笑。”

早上戲謔說笑了一會,到中午,官家處理完朝政,過去奉上美味:“最近研究的陳皮桂花話梅醬,沾烤鹵鴨吃,開胃健脾理氣。”

鴨子先鹵再烤,外皮棕紅色,內裏非常入味、外形完整,皮酥肉爛,絲絲縷縷的鴨肉幹而不柴。醬汁中有九制陳皮、話梅蜜餞和桂花蜜,極好的中和了鴨皮的油和微不可查的腥味。

“我不用理氣,現在氣可順了。”官家吃的十分愉快:“我真是太高興了,以前都不吃加糖的醬汁。這好吃。”

林玄禮笑呵呵的看看他,又看看被保母一口口餵鴨脯的二寶。小公主的頭發還沒留長,都說多刮幾次長得好,現在才是齊耳短發,穿了一件粉粉嫩嫩的小裙子,切成小塊的鴨脯上抹了薄薄一層醬汁,小姑娘愛得不行。三寶也想吃,長牙期間被迫喝粥。

劉清菁終於當上皇後,因為剛出月子,沒有體力舉行隆重典禮,只是昭告天下,又拿皇後的鳳冠、翟衣擺在屋裏,每天觀賞,除了在太妃、官家、太後面前之外,全都得意洋洋的翹著二郎腿。

笑道:“我早說這個好吃,還能壓著點孕期的不適。你就是不肯嘗。倒是奇怪,宮裏用的方子是佶兒給的,廚子也跟這學過,偏偏做不出來這個味道。”

趙煦笑盈盈的:“佶兒在這方面倒是天才。”

林玄禮不太樂意劉皇後也大大咧咧的叫‘佶兒’,但她風頭正盛,惹也惹不起:“這方面的天賦多有用,比吟風弄月也不差。說君子遠庖廚,其實是因為不會做飯被婦人趕出去,自己找個借口遮羞臉。”

趙煦笑了一會:“歪批《十三經》。以後你不許給茂兒講經史,別把他教的滿肚子歪理邪說,只許你教他騎射打獵。”

林玄禮勉強控制住情緒,喜悅道:“好啊好啊!一言為定!”

皇後倒是有些驚詫:“名字定下了?哪一個字?”

“樹木叢生,百草豐茂。”趙煦高高興興的問:“趙茂這名字怎麽樣?滿周歲之前先不公布名字,這樣更安全。”

劉清菁:“百草豐茂聽起來不夠貴氣。”

林玄禮凝視著六哥:“枝繁葉茂,美而有品德,這字很好的。”

不學無術的劉皇後立刻讚許:“哦,那好吧。枝繁葉茂是好事。”

趙煦突然註視著佶兒,蠢弟弟的臉上有一種隱含的驕傲和悲傷,以及極力遏制這種感情流露的努力,眼中還有點淚光蕩漾,看起來一點都不是可愛的笨,這就很奇怪。

林玄禮也正註視著他,六哥現在是人生高光時刻,文治武功兩方面取得了極大的成就,把國界範圍擴張到有宋以來最大,又終於達成了兒女雙全的成就。事業家庭都幾近完美,他人逢喜事精神爽,膚色好的像是剛做完醫美,臉色白裏透紅,嘴角含笑一點都不嚴肅,一天到晚笑容滿面。

吃完飯,洗手漱口,桌子都撤了下去,餵好奶的小皇子抱過來,林玄禮捉住倆侄女,一手一個抱到膝蓋上:“六哥,原先你抱著寶寶不撒手,現在有空了,讓我帶她們出去玩唄。”

趙煦對於他對女性的審美觀深表懷疑,懷疑香香軟軟的小可愛被他帶出去玩耍,回來時不知道瘋玩成什麽樣子,連斯斯文文的趙似都被他帶著爬過樹:“但凡我有三頭六臂,一個都不讓你抱。你們倆誰願意跟著十一叔出去玩?”

兩個小姑娘都抱住十一叔的手臂。

林玄禮抱起她倆就往外溜:“告退。”

“一個時辰!不許曬著!別再給她倆吃東西!別去湖邊!不許玩危險的游戲,別讓她們碰小蟲子。”

“好的六哥,放心吧。”

蝴蝶、蜻蜓和七星瓢蟲當然不算小蟲子,舉高高和教小姑娘馬步沖拳,看小姑娘飛起一腳提中他的手,然後吧唧一下坐在地上咯咯笑,也不算什麽危險的游戲,在杏樹的樹蔭下也沒曬著。

一群隨時等待召喚的後勤人員,她們的保母、乳母、宮女就緊張兮兮的盯著。

只有藏貓貓不能玩,單獨行動太危險了。

一個時辰早就過了,倆小姑娘被保母和乳母抱回宮的時候就累的睡著了,林玄禮無聊的頂著荷葉在湖邊晃悠了一會,弄了幾朵荷花和一兜菱角溜達回去。

[六哥好像在放暑假。]林玄禮把荷花遞給他屋裏的禦侍:“擱在一起。六哥,我來了。”

趙煦悠閑自在的翹著二郎腿,半躺在美人榻中,懶洋洋的翻看著詩集:“佶兒,過來,你怎麽…怎麽了?”那種神態太覆雜了,簡直像是茂兒在喝奶時突然被打斷,剛要哭,又見到父親感到很開心的表情。

“沒有啊。”林玄禮被萌萌的幼崽治愈了一會,血條都滿了。

趙煦輕松自在的斜靠在椅背上看他:“誰跟你說什麽了?叫你從今往後要謹言慎行,不要再逾越君臣之分麽?”章惇很有可能為了避免可能產生的麻煩去做這種事,當然不算壞,可以說是毫無惡意,這樣可以保全秦王。也有可能是秦禦史,有過一段時間的同行時光,很難不喜歡趙佶這個人。更有可能的是魏長史,長史的身份就是規勸王爺,避免不符合禮法的行為。

“……有幾個人告誡過我。”林玄禮坐在他旁邊,俯身抱住他:“哎呀,我再也不是你最喜歡的小男孩了。”

趙煦的心情實在是太好了:“你早就不是小男孩了。不過也沒有幾個君子會趴在哥哥懷裏撒嬌。”

林玄禮:“嘿嘿嘿。”

趙煦帶著滿臉甜蜜的微笑:“茂兒會很喜歡你的,他很好動,昨天晚上他伸手抓我的手,抓我的腰帶和衣領……他還吐口水泡泡!肥白可愛,他身上有股奶香味,哎,你真應該和他玩一會,他實在是太可愛了!佶兒你不該躲著他,雖然小嬰孩很小,很軟,但是你也不必害怕。”

林玄禮撓撓頭,爬起來繼續擠在美人榻的邊緣上坐著:“我從來沒碰過那麽小的嬰孩,他又那麽珍貴。別人抱著時,我又不方便湊過去。”

不論是小寶寶靠在皇後、保母還是乳母胸前,他作為一個成年男子都沒法把頭探過去,伸手過去逗小孩,那太尷尬了。

趙煦讚許的點頭,陷入蠢爸爸狀態:“都說小孩子還不會認人,但他能認出我,一出生就能認出我。每次看到我時笑的都很甜。”

“太聰明了!”

“是啊是啊,茂兒的手只有這麽大一點點,和二寶三寶剛出生的時候一樣。他很快就會長大,開始讀書,你要陪他蹴鞠。”

“一定奉陪,我和侄子組隊,誰都踢不過我們倆。”

“……天氣太熱了不能用繈褓,會起痱子,他只穿著小肚兜睡覺,太妃拿了我當年穿過的小肚兜給他。”趙煦臉上泛起微紅,看到自己小時候穿過的紅肚兜,聽親娘講起自己當年如何吧口水塗在肚兜上,讓人很不好意思:“昨天晚上,我去看他,你猜怎麽著?茂兒把腳抱在懷裏,在吃腳趾頭,保母搶都搶不下來。你能做到嗎?”

林玄禮撓撓下巴:“沒試過,如果官家不介意,我現在可以試試。”

趙煦不信他敢試:“可以啊。”

林玄禮開始挪開一些,緩慢的拖鞋,緩慢的脫襪子,還沒被叫停,他只好主動認輸:“我回去再試吧。”

趙煦哈哈大笑:“就知道你不敢。”

林玄禮捂著臉哼哼唧唧:“太難為情了。”

官家也覺得對其他人炫耀兒子有多可愛、自己喋喋不休的說起兒子趴在床上時試著擡起頭、肥嘟嘟的小腮幫子堪比金童……等一系列和國事無關的事太不穩重。那些上了年紀的重臣不適合聽這些事,跟在自己身邊的散官、舍人、太監也不適合聽這些事,官家還要在臣下面前保持沈默、無法被猜測和君王的威嚴。只有親人們適合聽這個。

每天被轟炸。

很快轟炸變成雙倍!趙似帶著如夢如幻的微笑:“六哥,把侄子讓我抱抱。我的娘子有喜了!”

官家把心愛的女兒和兒子放在他懷裏:“祝你兒女成雙。小心呀。”

林玄禮開始遭遇‘你全場最差’‘加油呀’的眼神。一起吃喝玩樂時,先聽六哥講述孩子們有多可愛,然後被十三弟用對嬰兒的期待襲擊一頓……而王繁英居然嫌煩開始閉關!每天閉關五個時辰,只一起睡覺,太可恨了(#^.^#)。

童貫拉住他:“郎君,今早長史派人送信進宮,‘電月兇’又送來了一封信,信使被他扣下了。”

林玄禮:“走啊!我看看,是什麽人。”

他活動活動筋骨,攥緊拳頭,自己現在已經恢覆了巔峰實力,騎射、拳腳、槍棒甚至比之前的狀態更好,看來一個長長的休假對身體有修覆和增強。

過飛橋覆道,來到秦王府。

侍衛指揮使謝寶有點古怪的說:“郎君,白夢自盡了。”

“……誰?”

謝寶提醒道:“是遼太孫送來的禮物,那個殺了小夥計的遼人。卑職想,本該將他送往刑部法辦,但事涉遼國,他又是個遼人,所說的一切都沒有真憑實據,就暫時留在王府中,等您做決斷。您這些天沒到府裏來,請王妃示下,大娘子說,白夢應該自盡。”

林玄禮猜是小豪豬親自殺了他,或者是逼他自殺,心思縝密的家夥可不會讓這麽一個既沒什麽用,又包藏禍心、還不好處置的人留下來。自殺,或者被自殺。沒有什麽追究的必要,沒人在乎他,他的家人都知道他去大宋之後很難回鄉,遼太孫送完禮物早就把人忘在腦後,至於我現在,我應該去吻王繁英的手。

“娘子,辛苦辛苦。”

王繁英一身道袍,真對著三清像的掛畫打坐,對於這扯了個蒲團坐在自己對面的丈夫翻了個白眼,指尖輕輕梳理他的頭發:“你以後不會把什麽事都丟給我管吧。你知道,我沒有多少世俗的欲望。”如果世界很平靜,積累夠足夠求生的力量之後,就可以安然享受生活。聲色歌舞、百戲評話沒什麽不好,總有很多新意。

林玄禮開始耍賴:“娶老婆就是為了管家的。”

“真的嗎?你不是為了挨揍嗎?”

“哼哼。”無話可說:“電月兇又來了一封信,還有一個信使,跟我一起去見見他麽?”

王繁英懶懶的:“中秋過後,天氣涼爽,我實在是不想動。”

“去嘛去嘛,什麽條件我都答應你。”

王繁英還挺喜歡他撒嬌的樣子,和欠打的樣子一樣可愛:“要我去也不難,除非你扮作王娘子,我扮作秦王趙佶,咱們倆去見他。”

林玄禮翹起蘭花指,抽出一條手帕:“討厭厭啦,人家答應你還不行嘛,死鬼~”

王繁英楞了一下,掐他脖子用力搖晃:“我不是這樣啊!!別惹我生氣!”

林玄禮擺出一副柔弱且任人擺布的神態,咬著嘴唇,但是太想笑了:“郎君,你是……找打嗎?哈哈哈哈哈哈~”

兩人就攜手回臥室,不論男裝女裝,衣服都是寬寬松松又有調節空間的,而兩人的身量差不多,體型也差不太多——除了胸和臀。

經過一番簡單的修飾,主要是在肚兜裏縫上兩團假胸,刮刮小胡茬,塗脂抹粉一番。

王繁英拿牙刷蘸著眉黛給自己弄假的胡茬,而林玄禮拿著扇子遮住微微發青的下巴,婦人會用絲線絞面,把臉上的絨毛和小胡子都拔掉,顯得臉上特別光潔,又不浮粉,他沒幹過這個。

魏長史:-_-||“啊這……”

謝指揮使:o(╯□╰)o-“啊…”

童貫:“郎君真是好相貌,男生女相的,在歷史上只有韓信一位,您是第二位。要是有別人,是我沒文化。娘子真個威嚴俊秀,小人早聽說女生男相富貴非凡,今日真長見識。您二位原本是一對璧人,調換過來,依舊的般配的伉儷。”

高蜜楞是一句話都沒搶上:“是啊是啊,我也是這麽想的。”

“最妙的是我都不用改做派!”林玄禮穿了一件紅綾褙子,微微縮著點肩膀掩飾肩寬問題,白絹花鳥裙的長度也正好,他前胸和脖子上都撲了點粉。

一抖扇子,對身後冷冷淡淡的說:“郎君,請啊。”

王繁英笑吟吟的左右點點頭:“好好,說得好,童貫,哎呀,你可真會說。”

二人沒挽手,只是並肩走到二廳。

侍衛們一見他倆,驚的揉了揉眼睛:“啊?”

林玄禮笑著擠擠眼:“認不出來了吧?像不像。”

謝璀:“……”突然想笑。

替‘電月兇’送信的人只是個普通的閑漢,名叫益鑫,沒有正經工作,每天打零工的人。

信中寫了對秦王的崇敬和仰慕,寫了自己也有一點‘夢得天授’的小技巧,非常苦惱不知道該不該表露給世人,缺錢,以及一個約定見面的地點。在城外的混亂民居小巷之中,類似於貧民窟的地方。

王繁英點點頭:“好,我們去赴約。”

眾人都看向真正的秦王,林玄禮想了想:“我就是這麽想的。”

做打獵模樣,帶著弓,繩索,鉤子。

林玄禮:“等等,我感覺應該帶點別的。”譬如一小袋的手擲彈。

魏長史驚恐的攔在門口:“還不換回來嗎?郎君?”

二人竟異口同聲:“你不覺得這樣特別有趣嗎?”

浩浩蕩蕩二十多人的馬隊之中,只有謝璀覺得好笑,吭哧吭哧笑的像個壞人一樣。

出了王府竟然沒遇到多少熟人。林玄禮抿著唇脂,難以置信的問:“我的朋友們呢?那些游蕩在街上,無所事事的小衙內、小夥伴們呢?”

長史幹幹巴巴的回答道:“他們也到了十八九歲的年紀,也該開始做些正事了。”官家在休假,郎君在休假,官吏們總是要做事的,或者送出去求學。

城裏的百姓有些變化,從那種消瘦拮據的狀態擺脫出來,變胖了一點,衣服上的補丁也明顯的減少了一些。看起來治理的不錯。

京城之外,圍繞著城墻修造的低矮民居還有很多,類似於現代的貧民窟,裏面住了許多既不是特別窮,又沒錢在京城裏買房子的百姓。這樣的民居從城墻邊一直蔓延到遠處。

林玄禮騎馬出城,回頭看了看汴京城的城樓:“我現在看見城樓就想上去安排一下布防。”

王繁英:“娘子稍安勿躁。”

侍衛們揪了一個路邊躍躍欲試的少年:“認得越兇這個人麽?住在西城外。壇子巷。”

少年點點頭:“俺認得壇子巷,也見過越大叔,他生了重病。”

侍衛幹脆的掏錢,二十多枚銅錢在手裏嘩啦一抖,先甩給他半把:“帶路。”

走了小半個時辰,到了壇子巷。非常明顯,入口處有一個鼓出來的門洞,似乎是柴房藏在這兒故意占道,本來就不寬綽的道路變得更擁擠。

“哈哈哈,我瞧出來了。”別人家門口掛的是桃符、葫蘆、招財的掛飾、賣東西的幌子,唯獨有一家掛了木雕的小電腦,還是顯示器+鍵盤+機箱都有,拳頭大小,三件東西挨在一起,中間打孔掛了起來。

郎君和娘子一下馬,其他人也只好都下馬。牽著馬走進去。

幾戶人家都悄悄開了個門縫,往外瞧。

王繁英直接上前推開門,一股臭味和痛苦的哀叫湧了出來,林玄禮捂著鼻子跟進去一看,床上的人竟然沒死。

越兇痛苦的問:“是誰,我看不見你。”

林玄禮反手關上門,屋裏躺在床上的人看不清楚年紀,他的臉已經朽壞腐爛,蛆在骨頭上移動。謝璀和古芳緊張的站在門口。

“趙佶,或者是林禮。”

“啊,我就知道”越兇哀痛的說:“痛死了。我今年本該高二,有幾個好朋友。。。我們來到這兒,決定刺殺趙佶,以免靖康……我們盯上了高俅,聽說和王詵關系不好,又去邊關參戰,我和益鑫認為你也是…但另外三個人不同意,他們說…神仙托夢,娶的王妃會煉丹,就是道君。。。他們做了紅*磷*彈,前天我找他們。”

林玄禮臉色驟變,王繁英的神色也極其驚惶,立刻上前掀開他的被子。林玄禮握住他的手:“你是對的,我是。不會有靖康之恥。我來晚了。”

越兇:“枕頭裏有東西,地址,三人畫像,給你。別用磷*彈。求你殺了我。”

王繁英問:“你還有什麽心願?”

越兇:“我再也不怕高三了。要是能回去…”

林玄禮按住他的頭:“扭斷比割喉要舒服一些,看起來是。”對方點點頭,他按著白骨和蛆,哢嚓一扭:“走,立刻回去。”

門口聽墻根的幾個人聽不清屋裏伴隨著□□呼痛的聲音,見他們拎了一個帶著黏液和汙血的枕頭出來:“郎君?”

“搭箭。”林玄禮簡單說:“是軍營裏一個朋友的親人,拿二十貫錢貫錢安葬他。他跟我說了一種更可怕的火器。”

長史:“城西有天火不滅的傳聞,難道是這些民間的賊子意欲作祟?”

林玄禮翻身上馬:“走。”

其他人沒上馬,而是步行牽著馬,有人手裏拿著弓箭護送在秦王和王妃左右,說到火器時,誰都不敢松懈。

王繁英冒充秦王走在前面,突然在路過壇子巷口時,一個冒著煙的圓形鐵球滾了出來。

謝璀什麽都顧不得,慌忙飛起一腳,讓這奇怪的‘火球’從哪兒來回哪兒去。

與此同時是王繁英退鐙蜷腿,踩著馬鞍直接跳到旁邊房頂上,拉弓搭箭一氣呵成。

緊接著‘火球’又被人踢了出來。

然後踢火球的人被秦王夫妻和侍衛射成刺猬,謝璀二次把火球踢回門裏的時候,爆炸了。

他下意識的往前一撲,雙手抓住門環,想要關門。

一團猛烈而詭異的紅光,伴隨著一聲慘叫,一聲尖叫。

林玄禮剛要上前,被侍衛們按在安全的地方動彈不得,大叫:“謝璀!”

王繁英不急不緩的繼續射箭,每一次都能帶出一聲慘叫:“控制住了。翻*墻進去,繞過火。謝璀還活著麽?”

謝璀已經死了,近距離正面面對磷*彈,瞬間被高溫燒死。

他還抓著門環站著,來不及關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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